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哦?难道不是和我们家的历史有关系吗?”可蕾笑眯眯地问。 “哼。”艾丽莎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看见艾丽莎的反应,丰华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 “什么历史?难道你们两家其实祖上有仇?” “倒还没有那么严重…”可蕾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夏榭尔一家是所谓的归复者。” “归复者是什么?” “这个词最初指的是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曾经一度灭绝,而后来藉由留存在数据库内的遗传数据得以再生的一部分种族。” 可蕾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瞥了一眼旁边的艾丽莎: “不过如今归复者一词所指代的对象已经被一部分人延伸到了最初一代归复者与她们所有的后代身上,因此现在也用来指代开创人为归复者的家族及其成员。与归复者相对的概念则是‘遗族’,指从几千年前的神代一直传承至今的家族。” “哦…那我应该也是归复者?”丰华有些不确定地嘀咕道。 “不对,你傻吗?”艾丽莎有些烦躁地说道。 “为什么不对?”丰华反问道,被艾丽莎这么一搅和,她心里更困惑了。 “因为你的身体直接源自校长的血脉。” 可蕾耐心地解释道: “而校长可是从神代时期开始就一直存活至今的人物,就算称为遗族之王也不为过。因此恐怕没有任何遗族会认为你是个归复者。” “真复杂…” 说完,丰华苦恼地叹了口气,又问道: “什么叫‘直接源自’?” “也就是说,你是从校长的卵子发育而来的。”可蕾说。 “啊?” 丰华愣住了。 “放心,就算你没办法管校长叫老妈我们也能理解的。”艾丽莎笑着说道:“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丁点大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生得出你来的样子嘛,对吧?” “可是,呃…这个…”丰华结结巴巴地指手画脚着。 “别想太多哦,是无性繁殖。”可蕾笑嘻嘻地解释道:“亚特里亚几乎所有人都具备自体无性繁殖的能力,不过如果你要和我一起生宝宝,也完全没问题的哦。” “孩子的事咱能晚点再考虑吗?”丰华干巴巴地说。 “好啊。”可蕾很自然地点点头答应。 “你们俩可真怪。”艾丽莎吐了吐舌头:“真搞不明白你俩怎么混到一块去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可蕾没好气地说。 她们此时的目的地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事务长办公室,需要在那里了解更多情况。 不过走到一半艾丽莎就实在热得不行了,硬拉着丰华跑进了校园当中的一家咖啡馆。而就在咖啡馆排队的时候,丰华却遇上了正在午休的学生事务长。 只不过在听说丰华她们的来意之后事务长先生眉头一皱,遂建议在咖啡馆各自歇息,等到自己午休结束之后再去办公室讨论这类敏感话题。 事实证明学生事务长不是过度敏感——根据他午休过后在办公室交给丰华她们的统计数字看来,学校原本成绩位于最后百分之十的学生群体当中有一半都已经在蒙多萨警察局有了前科记录,且前科记录的行为高度趋同,都有在当地的几家酒吧打闹被抓的事迹。 鉴于当地警察发现其中几名犯事的学生手中居然有着近期在法尔肯地下交易当中无比猖獗的违禁药物‘新月’,再结合了近期全国各地都有在酒吧肇事者手中找到‘新月’的记录,才发觉这要命的东西居然已经渗透进了学校。 而至于涉事药品本身的细节,丰华她们还得自己去蒙多萨警察局取。 不过,当地的警察很有工作热情。一辆刚好停在学校旁边的警用皮卡上的警官一听说她们几个要去警察局协助调查,马上表示自己刚好要换班了,顺带让她们坐上后面的车斗一路捎到了警局。 但事态本身确实也不容乐观。那辆皮卡也不是无缘无故停在学校,而是特地载了两位执勤的警官开了过来,方便警官们在学校四周巡逻。 在法尔肯这样一个警察全员配枪,动不动就会和匪徒爆发激烈枪战的国度,对于仅仅是小偷小摸的罪犯,或是偷偷嗑药的学生们,警车本身就有不小威慑力,足以防止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犯事儿。 丰华抵达的时候,当地警察局的临时负责人正处于一副焦头烂额的状态。据那位有点发福的副局长所说,局长前几天亲自对毒贩们实心抓捕的时候不幸挂了彩,此时正在大学附属医院打吊瓶,一时半会是下不来床了。 不过这位局长办事总算有够靠谱,挂彩之前好歹留了个心眼,早早把丰华所需的档案全都整理好了封装在文件袋里,托副局长转交给了她们。 在扫描着那些主要是嫌疑人信息与前科记录,还有涉事药物特征之类的档案的时候,丰华却在这些文件当中找到了一本证件。 “那是上头发下来的探员证。”副局长解释说道:“一直寄存在我们这里。” “好吧…?” 丰华看着黑色真皮证件中FIA的徽章和自己的一英寸照片,对这家法尔肯情报机构的印象总算好了一点儿。 “害,其实FIA本来是不管嗑药这档子事的。”副局长嘀咕道:“这票人向来很有心气,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最好还是别指望他们会给你啥好脸色看。” “那这种事平时是哪些人在管?”丰华困惑地问。 如果警察平日里就在处理这类案件,警长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自己挂彩了吧。 “平时?平时违禁药的事儿都是FDC在管。像是安非他命,古柯碱,吗啡,这种杀人不见血的玩意,向来都是归他们管。” 副局长说着,又忍不住抱怨道: “这次FIA居然主动申请处理‘新月’这档子事,也挺反常的。本来我们还以为这帮人是有多积极,结果到了现在居然就彻底没声儿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行吧,我们会想想办法。”丰华苦笑着说道。 “害,照理说能有人来帮忙是好事…” 副警长看了丰华一眼,显得也有些无奈: “…可丫头,你也太年轻了点,这回的案子年轻人中招的不少,你得小心点。” “我明白。” “记住了,毒品害人呐。”感慨了一句之后,副警长一边坐回自己那张有点不堪重负的办公椅上,一边说道:“好了,我还得处理昨天晚上的斗殴事件,你们有事可以再来。” “最近这一带的斗殴事件很多吗?”丰华好奇地问道。 “嗯?啊,倒确实是挺多的,都在酒馆附近。你到了晚上可以去看看,没准真能碰见…真是,这群不务正业的兔崽子,搞得镇上乌烟瘴气的,喝点酒都不得安生。” 苦笑着嘀咕了几句之后,副局长就开始埋头处理文书了。 丰华摆弄着手中的FIA证件,忍不住又问道: “局长…不会就是在酒吧抓捕毒贩的时候受伤的吧?” “哼——是啊,现在是人都看得出酒吧里有问题了。” 副局长无奈地哼哼着,一边低着头翻看文件一边说道: “可我们这地方不像大城市,这么片巴掌大点的地方,也就学生的脸我们认不全了。开酒吧的人家我们也认识,他们不是会窝藏毒贩的那种人。而且据他们所说,那帮瘾君子似乎就是去喝酒的…只不过一个个的喝完了都巨他妈能惹事。” “毕竟都磕嗨了嘛。”丰华讪笑着说道。 “倒也是…我们前一阵子在酒吧里逮着最忘乎所以的就抓回局子里,就没几个抓错的…”副局长摇着头说道:“但我们也就能抓抓乱嗑药的学生——那些个负责分销的王八羔子,一个个都滑溜得跟泥鳅一样,还没等我们进去就已经在厕所翻窗跑路了。” “可你刚才说店家你们都认识,那又是谁给他们望的风?”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那些磕嗨的学生,药一醒立马就怂了,有几个还没等我们开口问就全招了…但据他们自己所说,他们也没和那帮卖药的熟到那份上,对方貌似压根不信任这帮还在读大学的小年轻。” “这么说来,这帮人还挺专业?” “是啊。”副局长有点闷闷不乐地承认道:“别的不谈,单说每次都能给他跑掉这一点,这群逼崽子就比我们这帮干了十几年的警察还专业了…怎么,你有啥主意?” “我嘛…就先老老实实地去找间酒吧碰碰运气咯。” 丰华说到做到,刚到晚上八点就在入住的酒店旁边找了家酒吧跑了进去。 奈何她护照上的年龄只有19岁,酒保还压根不鸟下面那行‘心理年龄约22’的小字,结果丰华只好待在酒吧喝果汁。纵然被周遭老炮儿们讥讽的目光环绕在中间,丰华一时间也只有忍着,静静等着自己的目标。 等那二道贩子跑进来,绝对有他受的——丰华恶狠狠地盯着玻璃杯,这么想到。 8点43分,酒吧大门又一次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只是对方的排场与丰华或者其他来来往往的大学学生们推门进来时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一次,无论是坐在吧台旁还是不远处卡座前的客人都在霎时间陷入了沉寂——来客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丰华有预感,她要找的人可能来了。 “一杯姜汁汽水,加冰。” 一道沉稳的声音连同长风衣落在椅子上的沙沙声一同出现在丰华身旁: “松开手里那块铁吧,怪煞风景的。” 丰华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身旁那个穿着浅驼色长风衣的清瘦中年人,右手则松开了制服外套下握着的手枪。 “GBP_202?经典啊。”对方一边接过酒保递给他的汽水,一边说道:“我在你的同事们手中见过很多次了。” 丰华扁了扁嘴,没有接下话茬——她有点搞不明白情况了。如果这人是毒贩子还见过亚特里亚的制式装备很多次,那他现在应该在和阎王爷而不是她丰华聊天。 何况…需要自己出入酒吧兜售大力丸的贩毒团伙底层人员会穿着身崭新的浅色风衣,还搭配着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鞋来上工吗? “你没在等我,我知道。”这个衣着光鲜的骚货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随便找家酒吧守株待兔,就能找到人吧?” “FIA办案,搭讪的可以滚了。” 说着,丰华把自己的证件拍在了桌上。 而风衣男则将另一本规格几乎一致的黑色证件摆在了丰华的证件旁边: “公事公办,没问题。” 在对方拿出的证件上,除了印有那张男人微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的一英寸相片以外,还印着‘约翰·斯派瑟,法尔肯药物管制局督查员’这几个大字。 这人是FDA的探员? 丰华略带惊讶地望着这个似乎更适合出现在大银幕上而不是边境火并当中的骚货。 斯派瑟瞥了一眼满脸写着不信的丰华,解释道: “唔…我基本上是你们所知的谈判大师。大多数情况下,我干的活儿都不会是穿着插板背心背着陶瓷防弹板去找人干架。” “原来如此。”丰华咂了咂嘴:“FDA想要什么?” “我们也只不过是拿钱办事,只不过现在情报局是铁了心不想让我们插手,搞得我们有好一阵子都只能天天坐在办公室干瞪眼,什么事都做不成。” 丰华喝了口果汁:“说重点。” “你们是我们手头唯一的线索。我们或许是撬不开情报局的嘴,偷不走他们的卷宗,黑不进他们的内网——不过是个人都看见你的同事们在迈阿密租的那辆灰狗了。” 斯派瑟轻轻揉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帽子: “情报局的探员可不会扎堆坐灰狗出行,更不会开着亚特里亚的浮空车进城。” “不好意思,斯派瑟督查。”丰华很诚恳地说道:“不过,FIA对我们的态度都差不多。” “我知道,而这也可以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们也有一套完整的情报搜集体系,某些情况下能力不亚于情报局的网子。但是情报局的封口令下得非常严实,据说他们这次甚至扬言要将泄密者以叛国罪论处,导致我们四处碰壁。” “所以,你们想要什么?先说好,我也只不过有一份涉事学生的名单而已。” “足够了。就算没法去警察局查卷宗,我们也看得出这次涉事人数空前绝后地庞大,情报局不可能一一上门封口,他们没那么多人手。” 说着,斯派瑟将一张普通的商务名片放在自己的证件旁,指了指上面的电话号码。 “你们打算怎么做?”丰华一边掏出之前情报局发给自己的联络用手机,一边看着自己之前扫描下来的名单,开始编辑短信将涉事学生们的名字逐个填进去。 “盯梢,问话,跟踪,该干什么干什么——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看见丰华按下发送键之后,斯派瑟又一次露出微笑,戴好帽子转身离开了。 在缉毒局的骚货离开酒吧之后不久,丰华就从斯派瑟给她的号码处收到了一条回信,写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第13章 第十二章 顺藤摸瓜 至此,丰华今晚的计划算是直接一头撞在桥墩子上彻底报废了。不过能和缉毒局的人搭上线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对方是专业缉毒人员,在这方面应该比她有经验。 喝完果汁之后,丰华顺便又在酒吧整了点炸鸡翅。吃饱喝足之后,她就付账走人了。 走出酒吧大门的刹那,微凉的晚风就迎面而来,其中还裹挟着油炸食品,沥青,以及汽车尾气的味道。这样令人熟悉的气味丰华已经快有半年没有闻到过了,虽然也本来不是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不过时隔几个月再闻到时却莫名多出了一丝令人怀念的感觉。 喀琅施塔得没有汽车,毕竟整个亚特里亚都没剩下多少内燃机了。它们早已经被出力足以支持悬浮机构,效率足以使载具单级入轨的原素轮机所取代。 虽然技术更迭本身是正常的事,却也搞得丰华待在亚特里亚时不由自主地会感觉自己像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老古董。 就比如明明有智能手枪这种噪音更小更适合秘密行动的选项在手,她还是专门找可蕾帮忙把自己的两把手枪改成了带有抑制器的特勤版。 虽然特勤化改装之后整枪原先长了足有八九厘米,光是为了适应枪身的重心改变丰华就不得不做了足足七天的强化训练…不过,她还是觉得改装之后的样子看起来比原先短短小小的模样骚包多了。 走到酒吧跟前停车场中间的时候,丰华听见身后的酒吧大门又一次打开了。不过起先她也没在意,这种公共场所有人进进出出很正常。 只是,对方接着居然就直勾勾地冲着她的方向过来了,作战服收集脚步声形成的动态标识在丰华视野一角的罗盘显示上看得一清二楚。 “嘿,黑头发的小妞。”其中一个脚步声的主人以醉醺醺的声音开口说道。 “怎么?”丰华头也不回地问道。 “别害羞嘛,我们有事找你。”另一个稍微清醒点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 丰华一边回头,一边将手插进衣兜,握住自衣兜里的湍流传送门当中伸出的手枪。 那两人都是典型的高加索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只不过,其中一个已经不止是高而是又高又壮,满脸横肉,还留着胡茬,看起来比常人整整大上一圈。虽然这俩人长相也能说各有特点,不过邋里邋遢这个共同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突出。 “现在还早啊,小妞。”块头没那么大的男人眯着眼睛冲她笑:“不如就再来喝一轮吧,如果你没钱,可以让哥哥们请客。” “酒保说我未成年。”丰华冷冷地说着,没有挪动半步。 对方两个人,而她有两把枪。 “别这么扫兴嘛——来,到哥哥这儿来!” 说着,满脸横肉的男人就冲丰华扑了过来。 然后,停车场里响起了轻轻的‘咯擦’一声,紧接着重归寂静。 丰华的拇指放在她刚刚拨到待发位置的保险上,而枪管则直直朝上,纹丝不动地指着她眼前那号大块头脖子上的肥肉之间依稀可辨的下巴。 纵然有几分醉意,对枪支的熟悉还是让大块头惊出了一头冷汗,满脸堆笑了起来: “大…大姐…” “喂,干什么?”被丰华左手中另一把枪指着的男人皱着眉头叫了起来:“哥几个可是来请你喝酒的,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还喝酒?我看是诱奸吧。” 说着,丰华双手同时扣动扳机。 啪啪两道脆响,两枚亚音速凝胶弹分别打在了大块头的下巴以及痞相男人的眉心上,两个大男人四肢的肌肉很快随着麻痹毒素的扩散而不听使唤起来,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嗷嗷惨叫着软倒在了地上。 而丰华则在大块头不受控制地向前扑过来之前闪身退开,任由对方朝地面扑了下去。不过这人也算运气好,靠着一肚子肉带来的缓冲,总算没磕碎下巴。 不过摔了这一下仍然没让他好受到哪里去,原本就喝了一肚子的乱七八糟现在又受了这么一趟挤,一下子全喷到了眼前的沥青上面…而且飞溅的液滴似乎还溅进了他的眼睛,带着些微胃酸与酒精的液滴烧灼着敏感的眼球,搞得这大块头一时间更是生不如死。 原本就退到了半米开外的丰华嫌恶地从地上的那一滩跟前退开,来到旁边惊恐地趴在地上望着自己同伴惨状的痞相男人跟前,蹲在他侧后方问道: “好,就先当你是打算请我喝酒的…” “妈的臭婊子,小爷本来就是打算请你喝酒——”原本破口大骂的他在枪口对准脑门的瞬间就文静了不少:“哎哎哎,别,别…女侠,姐,有话好说…” “说吧,你们俩看着也没个正形的,哪儿来的钱钓马子请喝酒?”丰华没好气地问。 “敢,敢问大姐何方神圣?”这个小混混趴在地上讪笑着问道。 “你他妈问我?” 说着,丰华冷笑起来,气沉丹田大吼一嗓子: “现在是我他妈问你!如果你他妈是嫌被药翻还不够爽想吃他妈铅弹就直说,爷这就他妈给你个痛快!” “不不不不不!”小混混满脸苍白地猛摇头。 “那说吧。”丰华恢复平静:“钱哪儿来的?” “卖…卖货赚的。” “啥货啊?赚这么多?给你人都赚飘了?” “好东西啊,大哥——啊不不不,大姐!真正的好东西,不是安非他命也不是古柯碱…我说了你别不信,那简直他妈锡兰魔法啊,大姐。”说到这里,他整个人眉飞色舞起来。 “好家伙,自己还整上了?这会儿没上头吧?嗯?要不要再给你一枪醒醒脑?” “别别别,别啊,大姐…你这一家伙打过来老难受了…”小混混一下子蔫了。 “行…那说吧,你们场子在哪儿?” “就,就在我住那地儿…西32街1225号。要不大姐…你给我解开,我开车带你去?” “你车呢?” “那,那边儿,那辆野马。” “行啊你。”丰华瞥了一眼旁边那辆与主人正相反,光鲜亮丽的肌肉车,吹了声口哨:“这也是卖货赚来的?” “玩牌赢来的…” “看来你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我还能遇上您老人家…” 小混混低声哼哼了一嗓子,随后就感觉有个什么锐利的东西突然戳进了自己的鼻孔,一时间吓得整个人直哆嗦,气都不敢吸一口。 “这是路费。你运气是真不错,还能遇上我。” 说着,丰华把手从那张折成小抄大小塞进小混混鼻子里的百元大钞跟前抽回手: “要是你俩再早点出来鬼混,说不定这会儿就在缉毒局的场子吃牢饭了。” 紧接着,她就从对方裤腰带上拽走车钥匙,发动了那辆野马,扬长而去。 蒙多萨西32街1225号毫不意外地位于下城区。这里作为旧城的一部分,与大学城和警察局之间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这小混混住的是一座非常典型的法尔肯乡村住宅——独栋坡顶房屋,上下一共两层,木质的外立面由于缺乏维护而有些斑驳,不过看得出曾经应该也是座不错的大屋子。 “…嘿!那是瘦子阿连的车!阿连!” 道旁的街溜子在丰华开车路过的时候兴冲冲地叫了一声,随后又困惑地嘟哝道: “不对,开车的怎么是个妞儿?嘿——兄弟们!阿连钓上马子了!” 以上辈子积攒下的驾驶水平,丰华轻踩一脚油门,将这个‘瘦子阿连’的车原封不动地替他停到了车库门口。 只不过,这时候阿连的房子跟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当然其中大多是周围的街溜子,他们多半都是被之前的‘目击者’那一嗓子给吸引了过来,一边看着丰华走到阿连房门口,一边啧啧称奇。 而丰华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大门跟前——然后她就铆足了劲,一拳一个地砸开了大门的上下两道铰链接合处,一边挥拳还一边宣布: “调查局办案!闲杂人等,即刻退散!” 说完,她又飞起一脚,嘭地一声将大门整个揣进了房里。 望着她这一通操作,周围的街溜子们鸦雀无声,一时间甚至安静得能听到某人慢慢地咽唾沫的声音。 而就在丰华轻轻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的刹那,这些平日里也算在道上混的男男女女们就纷纷惊叫着四下里逃开了。 丰华则站在原地,轻轻掸掉了手上的内套装手套上面沾着的木屑,然后走进了阿连的屋子里面。 房里倒是以外的很有生活气息,房门口摆着一个格外陈旧的雨伞桶,一个差不多一样年份十足的衣帽架,甚至还在鞋柜上摆了个零钱罐。 只不过,此时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丰华看了看被自己彻底报废的房门,又往零钱罐里塞了两百块钱,权当是买新房门用的钱。 在阿连这座房子里找了一圈之后,丰华很快摸清了对方的基本生活状况——虽然房里有三间卧室,但只有一间铺了被褥,其他的都成了杂物间,浴室里也只有一套洗漱用品,阿连显然是一个人住。 只不过屋子的地上部分除了有些破旧杂乱外,却也没什么化学用品套装之类的玩意。丰华在地上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快将目光投向了地下室。 与屋里的其他房门不同,通向地下室的门是锁着的。丰华拿出之前从阿连裤腰带上面扯下来的钥匙串一把一把试了过去。很快,她就找到正确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与其他地方有一盏没一盏的含糊照明不同,地下室光是在入口处就显得规整了许多,明亮的白炽灯一路通向下面的房间。丰华拾级而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与她曾经在美剧中见过的制毒窝点类似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却使用紫外线灯种植着一种怪诞的植物——它的叶片偏狭长,而且边缘还是月白色的;闪烁着丝丝缕缕金属光泽的球状茎半埋在湿润的沙土当中,支撑着笔直的茎秆和上面宝蓝色的花朵…花瓣的边缘同样是月白色的,看起来像是中了邪的郁金香。 这样怪异的植物丰华还是头一次见到,但是它们却给丰华带来了一丝森冷的熟悉感,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它们流着你的血。’米夏幽幽地说道。 ‘不是,你别吓我。’丰华苦着脸,无奈地回应道。 ‘哼,刚才还对着那么多人耍酷呢。’米夏说:‘没吓你,这破花肯定和你还有夏洛特都稍微有点关系,传感器的反应太明显了。’ 听到这里,丰华虽然没有要怀疑米夏的意思,却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和校长…?可它们不是那阿连种了用来提炼违禁药物的吗?’ ‘是啊——你还记得你们的特殊能力吗?’米夏说道:‘虽然只是初步推测,但是这些花经过处理之后的产物,或许就能产生类似的效果。’ “啧…”丰华不由得咋了咋舌,无奈地笑了起来。 现在她明白阿连这种衰货是从哪儿赢来那辆野马的了。 这间地下室里,除了中间的种植盆以外就是一张长长的工作台与上面的各色玻璃器皿加热工具之类的化学用品,多到令人不明所以的‘索玛制药’牌阿司匹林药片,还有… “…这是什么?” 丰华困惑地望着突兀地摆在地下室尽头的大箱子。 这个箱子的外壳是黑色的,角上包着镀铬的合金,看起来很结实。而且它还非常大,其长度足有一米五,宽度也达到了一米左右,深度更是足有半米。 丰华觉得这箱子的款式看着像是影音工作室搬运贵重器材时所使用的箱子,但这么个平时只会出现在摄影片场的东西,现在却出现了这座毒窝里,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丰华蹲在这个大箱子跟前,困惑地望着它。 ‘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打开来看看吧。’米夏说。 丰华四处摸索了一阵,却在箱子的接缝处看见了两个密码盘,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着锁。” ‘嗯,等等。’米夏突然说道:‘夏洛特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或许能帮上忙。’ 夏洛特送来的,是一把长刀,连鞘总共119厘米长。尽管它的鞘上还安装着一本样式传统的书本形演算具,可是整体拿在手上却给人感觉非常轻,都不知道有没有两公斤重。以丰华现在的体力,带着它去跑个马拉松都是手到擒来。 这刀的外形带着一股军用品特有的简约气质,不过又有一些部件采用了金黄色的以太合金制造,丰华记得这应该是军官用装备的特点。 ‘这是十九式军刀。’米夏介绍到:‘虽然本来是夏洛特的个人装备,不过后来军官团体内部的呼声比较高,就作为零三式佩剑的可选替代品成为了军官的配给装备。’ ‘军官的配给装备…我能用吗?’丰华有些心虚。虽然她心里也觉得带着把军刀挺骚的,可总不见得为了耍帅违反组织纪律吧。 ‘配给装备这个词的意思是军官可以无偿使用,损坏了还提供免费替换。’米夏说道:‘夏洛特给你了就是你的私人装备了——只要小心别弄坏,你完全可以一直用下去。’ ‘好耶。’丰华兴冲冲地拔刀出鞘,四处空挥了一阵。 刀身是陶瓷般的月白色,丰华记得课上说过这是高纯度以太合金的特点,不过眼下她只觉得这颜色非常好看。只是军用装备表面都做了防尘防溅的哑光处理,这刀也不例外,即使在刀身上都没什么光泽,只有刀锋处闪烁着一线窄窄的寒光。 大概是为了方便突刺,这柄军刀在刀尖附近是双面开锋的,还有着状似长剑的刀尖,刀身的弧度与丰华印象中的日本刀很像,不过要平直一点儿…或许苗刀就是这样的弧度,不过说来惭愧,丰华上辈子都在坐办公室,从没见过苗刀具体是什么样的。 不过… ‘…夏洛特难道想让我一刀把这锁头劈开?’丰华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眼前的箱子。 ‘应该没必要,你看看刀鞘上的魔法书。’米夏说道:‘除了你所设置的通用内容以外,里面应该还额外记载了不少镀层术式。’ ‘唔…’ 丰华收刀入鞘,转身坐在了那个大箱子上面,拿起那本以多节支撑臂连接在刀鞘上的魔法书,一边翻看起来,一边嘀咕着: ‘…咦?这里面也能存放妖精?’ ‘嗯,十九式附带的魔法书本来也是夏洛特自己爱用的东西,有存放管理妖精的能力,只不过一般量产型出厂时库存都是空的…看来夏洛特对你很上心,特地把它装满了。’ ‘是吗…可你说的镀层术式在哪儿?’ 丰华一页页地翻动着书中有一定厚度的硬质金属书页——这些实际上全都是制御板,每一张当中都存放着几道不同的术式所需的程序。原则上会根据其中存放的术式类别不同来排列这些‘书页’,不过使用时当然全凭个人好恶来组合。 从中间打开魔法书之后,丰华翻到末尾也只找到了一大票看起来就有点儿不太适合在室内使用的大威力术式。重新翻到最前面之后,她才找到了米夏提到的镀层术式。 ‘冲击镀层…电击镀层…麻痹镀层…这都是干什么的?’丰华困惑地问道。 与‘引燃术弹’这种比较好理解的东西不同,光看名字她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镀层术式是搭配军刀或佩剑这类装备使用的增强用术式。’米夏解释道:‘就好像你的主动防御系统实际上也是搭配制服使用的护甲术式一样,镀层术式是强化刀剑用的。’ ‘就像附魔?’丰华想起了那只需要把两颗钻石掰成四块才能搓出来的附魔台。 ‘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附魔。’米夏补充了一句:‘在使用镀层术式劈砍达到一定次数,术式自身蕴含的通量消耗殆尽之后它就会崩解消失,这一点也和护甲术式差不多。’ ‘原来如此。那我要怎么用它们对付这把锁?’丰华问道。 ‘用切割术式吧,应该可以轻轻划开锁头。’米夏提议道:‘换做别的时候,用冲击镀层砸开也是个办法…只不过你坐在箱子上的时候,传感器在里面检测到了类似心跳的声音,所以现在最好还是小心点。’ ‘行吧…’丰华讪笑着,顿时感觉坐在箱子上如坐针毡,立刻站了起来。 在她点选之后,术式几乎立刻成立完毕,还出现了‘收刀以使用镀层’的提示条幅。 丰华于是将手中长刀收回刀鞘。等她再次将它拔出来的时候,军刀的刀锋已经变成了格外醒目的暗红色——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术式薄膜正静静地依附在上面。 出于好奇,丰华拿刀尖碰了碰旁边的金属桌面。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刀锋滑进桌板,在呲呲的刺耳声响和电光声当中,不费吹灰之力地划拉出一个边缘红热的大口子。 ‘别再浪费通量了。’米夏没好气地说道:‘都是钱啊,快办正事。’ ‘哦哦,对,正事。’ 丰华从惊愕当中恢复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拿刀尖切割锁头。 不一会儿,原本是密码锁的地方就变成了两个洞,锁芯里的弹簧也干脆地弹了出来,可是锁头却卡在里面不动了,箱子还是打不开。丰华把还没用完的镀层术式存回刀鞘中,拿着刀尖哼哧哼哧抠了半天,才靠着以太合金的硬度和刀刃的锋利将锁头抠了出来。 丰华打开箱盖,却望着里面的东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至于房子的主人,人称瘦子阿连的里亚姆·吉尔森足足在酒吧门口苦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晚上10点多才找到一个送客人来到酒吧门口的出租车司机。 打到车之后里亚姆先是把险些一蹶不振的兄弟送了回去,然后走着回家。反正他家就住在一条街上,能还省点打车钱。这条街上住着许多道上兄弟,平日里一到晚上出来晃悠串门的不在少数,可今天阿连走在街上一个弟兄都没看见,心里很有些费解。 直到他看见了自己家不复存在的大门,然后又在零钱罐里找到了两张百元大钞。 短短十秒内阿连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直上直下了一个来回,他哭笑不得地坐在自己家那扇被卸到走廊上的门板跟前,揉了揉自己的脸。 坐着歇了一会儿之后,他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力,觉得该去看看自己的工作室了。 虽然眼下干的是买卖违禁药品这种在正派黑手党看来下三滥的勾当,阿连也是个有着自己品味的下三滥。他认为自己做出的小药片都是自己的‘作品’,那么自己炮制这些作品所用的地下室,自然就是自己的工作室了。 阿连一边回想着原料的长势,一边渐渐恢复了志得意满…直到他隔着花丛看见了坐在地下室另一头漆黑箱子上的丰华的脸。 “你还挺悠哉的嘛,啊?”丰华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不,不敢!不敢!” 阿连连忙摇头否认,腿一软险些跪到地上,但还是强撑着满脸堆笑地凑到丰华跟前: “您…还没办完事儿啊?” “本来是办完了…”丰华优哉游哉地慢慢说道。 看见丰华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阿连心里苦啊,但是他也只好‘主动’说道: “…您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我瘦子阿连今天豁出去了。” “哼。” 丰华冷笑了一下,咂了咂嘴,冲阿连抬了抬手让他起开点,自己从箱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的大黑箱子,问道: “那我可要问了——这是什么?” “是…是我买来的货。”阿连心如死灰地咬牙承认道。 “你买来的货?哎呀,哎呀。” 丰华笑着摇了摇头,绕到了已经认栽般佝偻着站在原地的阿连背后,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拿着带鞘的军刀挑开了箱盖。 箱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个闭着眼睛蜷缩在其中的娇小女孩。 “不愧是瘦子阿连,真是好兴致啊。” “不,不不不,不对!” 阿连很快反应了过来,摇起头来,浑身抖得像筛糠。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忍不住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贴在了墙根头,才继续辩解道: “这不是——” 嘭地一声,雪白的刀身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击穿了阿连背后的混凝土墙壁。阿连颤颤巍巍地回过头,眼看着剥落的混凝土块和其中被割开一般断裂的钢筋,脸色刷白。 “你看看你。你先说是,又说不是,到底是要我相信哪种说法?” 丰华从容不迫地从墙体当中拔出长刀,甩掉上面的混凝土碎屑,平静地问道。 “您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快说吧。”丰华点点头:“就是最好在我耐心告罄之前说完。” 阿连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解释道: “这箱子,一般是装我买的货用的…” 根据阿连的说法,他原本只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一户医生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移民,贪便宜搬进了这条普通人家无人染指的街道。而里亚姆·吉尔森大小就受到了周遭街溜子邻居们的影响,走上了歪路。 开始他只是一边上高中一边抽烟喝酒烫头而已,后来就慢慢加入了小混混们炮制管制药物的行列。也不知是不是靠着从行医的父母处继承来的天赋,里亚姆居然在这行上干得风生水起,慢慢成为了道上的瘦子阿连,最终被当地警察局抓获,喜提十年监禁。 只不过他也没在里面蹲多久,他24岁生日那天,父亲攒足了保释金将他保了出来。这时候老吉尔森已经和妻子离了婚,只是还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儿子。阿连出狱后没多久,他的父亲就由于过度操劳去世了。 而就在阿连办完葬礼后暗自消沉的日子里,有人找上了他。 如今阿连能回想起来的,就只有对方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还有颜色极浅的眼睛了。 “…那简直不像是人的眼睛。”阿连说着打了个寒噤:“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不像是在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而是一匹狼看着一块肉。” “那他怎么没吃了你啊?”丰华淡然地说道。 “我说了你别笑啊…”阿连苦笑着摇摇头:“…我觉得他只是还不饿。” “你说,他本来卖给你的就是这些怪花的种子?”丰华瞥了一眼旁边的种植盆。 “是…他们说,这是什么‘银边新月草’。”阿连点点头,很老实地说道:“一并卖给我们的还有一个特定牌子的阿司匹林片——捣碎药片之后加入酒精,再把捣碎的草加进去过滤,剩下的成品就有药效了…只不过不能加热,只能等酒精自然挥发。” “可你们卖的是药片?” “是。这一点他们咬得很死,说不能直接使用结晶,所以我们都会稀释了再加进玉米淀粉制成药片或者塞进胶囊…也不是没有人试过像古柯碱一样整这药,但是…” “…下场不怎么样吧?”丰华深深地看了阿连一眼。 “后来我们只找到了他的尸体,那可怜虫在地下室里活生生把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指甲全都断了,地板上全是沾血的划痕…真他妈惨。” “听着像是先疯了,然后才死的。”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阿连拼命摇头,不过随后又说道: “但是这玩意用了真的像魔法一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进化了一样,反应能比以往快一百倍——妈耶,你是没看见食指帮的大刀麦林,那家伙发起威来能拿刀挡住子弹。” “真的假的?”丰华忍不住笑了。 刀劈子弹,这也太夸张了。 ‘别笑。’米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上你也行。’ “娘的,你别不信啊…唉。”阿连叹了口气:“说实话…等到药效一过,脑子清醒之后,也不是觉不出来这玩意有多邪门,可——就是憋不住啊…” “行,这我是听明白了。那这个呢?” 说着,丰华看了看箱子里熟睡般安静的女孩: “这也是你买的货?” “这真不是我。”阿连只有苦笑:“我骗你能有好果子吃吗?我也迷糊了,根本没想过这里面能还装个人进去。” “那还能是谁给你装了个人进去?” “我…说着可能像借口,但我觉得是…他们。”说着,阿连打了个寒噤:“这箱子原本就是他们抬到我车上的——可也是我和胖子李亲手从后备箱里抬进这里来的,那时也没觉着里面有个人啊…太轻了,就和平时进的货一样。” “你们多久进一次货?” “俩月。” “这么一大箱种子就他妈够你用俩月?”丰华很诧异。 “就…运过来就挺大的,来的时候基本上就这么大个蒜头。” 说着,阿连拨开一颗新月草球茎上面的浮土,指着其中男人拳头大小的球茎,说道: “这草长得飞快,长一茬只要半个月,但一批蒜头只能长两茬就萎了,每次我们就进两批蒜头,再加上药片啥的就差不多了。” “蒜头…行吧。”丰华看阿连也不像是种过水仙或者郁金香的样子,也就没深究。 “大姐,你说不会是…” “什么?” “…不会是蒜头成精了吧?” 阿连讪笑着说着,挠着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可这玩意本来就邪门得紧…” “放你娘的屁。” 丰华哭笑不得地说道: “狐狸成精我还能理解,什么时候蒜头也能成精了?” 又不是游戏里的蒜头青蛙。 “可…说了你别不信,大姐——我在房间里也是做了预警措施的。”阿连认真地说道:“房门上系头发,楼梯上撒灰尘这种小事我也能做做…做贼心虚嘛,我每天睡前都要自己检查个两三遍,也没觉着有人进来过。” “那就这箱,你之前打开来看过吗?”丰华又问道。 “还没有…” 阿连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大姐,你是说我们把这丫头当货运了进来?可这是个大活人呢,没那么轻吧!而且下楼梯的时候我们晃得可厉害了,就是头猪都该晃醒了…” “唔,难说。” 丰华松开手中的长刀,让它自动回到接入点工具柜,然后又来到了箱子和女孩跟前,合上了箱盖,瞥了阿连一眼: “来,试试这分量。” “试试就试试…” 阿连嘟哝着,和丰华分别拉住箱子两端的提把。 箱子一下子就被他们俩提了起来,只不过丰华脸色如常,而阿连已经惊呆了。 “不是——怎么这么轻?!” 刚一放下箱子,他就跳到一旁,望向箱子的神情中多出了一丝惊恐。 而丰华则挑了挑眉毛: “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比如亚特里亚人里体重差异就很大,这么小的孩子当中比这还轻的也不是没有。” “这还是个亚特里亚人?” 阿连更惊讶了: “可亚特里亚人不是都住天上吗?怎么会给人绑来这儿?” 丰华心里一边说你眼前就有一个,一边摇了摇头: “也不一定…她也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大,大姐…你别吓我…”阿连脸上刚刚多出的几丝血色全消失了。 “你他妈的能不能给爷支棱点儿?”丰华哭笑不得地说道:“亏你这么个瓜怂的逼样儿,居然还能在道上混个名头出来?” “我是手艺人啊,大姐…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也别管是古惑仔还是手艺人了,你丫从今往后就一污点证人。” 说着,丰华重新把箱子打了开来,把里面一动不动的女孩抱了起来: “现在就啥也别想了,乖乖等着缉毒局的来保护你吧。” “别吧…大姐…”阿连苦着脸还想求情。 “妈的,你他妈自己好好想想,那个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的坟头草都多高了。” 说着,丰华没好气地瞪了阿连一眼: “听句劝吧——要是不想先疯再死,就放聪明点儿,离这趟浑水远一点。” 通知了缉毒局的那号骚包之后,丰华就带着怀里这个不知是不是人的玩意回到了她们四个人入住的酒店。 第14章 第十三章 打草惊蛇 “是我。”丰华敲响了套间大门。虽然这间酒店位于乡村,不过套房还是有的。 “…哼哼,差点夜不归宿呀,真有种。” 说着,艾丽莎替丰华打开了房门,然后就看着丰华怀里还抱着一个的模样愣住了。 丰华看了一眼愣在门口不动的艾丽莎,叹了口气,抱着怀里那个身上包裹缠绕着奇怪白色丝线的女孩走进房里,绕过艾丽莎,把怀里来历不明的女孩放到了沙发上。 “不是——你偷吃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外带?!”艾丽莎极度困惑地大声问。 “妈呀…”丰华讪笑着吐了吐舌头:“你以为我是去干什么的?” “不是去找鸡了吗?” “放你的屁。” 说着,丰华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内心龌龊的大小姐一眼: “这不是鸡,是我找到的证人…或者起码应该算是证物吧。” “哦。”艾丽莎顿了一下:“那她怎么没好好穿衣服?” “这恐怕得去问嫌疑人。”丰华挑了挑眉毛,又说到:“我是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她的,把她放进去的人应该是觉得她横竖不会出现在别人面前吧。” “大…箱子?” “就是工作室里搬运音响或者投影器材用的箱子。” “那密不透风的玩意能装人吗?” “你也是龙类,应该知道有很多人不需要呼吸就能活。” “你傻吗?现在…起码在艾列尔无论遗族还是归复者都应该是亚特里亚人啊。” 艾丽莎还是斜睨着丰华,摆明了不信: “就算体内通量耗尽接入点进入休眠状态,也会在机体受到其他用户接触的时候临时启动开始发送求救信号的。” “但归复者不就是通过遗传技术人为复原的吗?”丰华反问。 而艾丽莎极为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 “你是哪个牌子的笨蛋?艾列尔地表上除了亚特里亚还有谁能有这种技术?” “省省吧——总不至于是我闲着没事在骗你玩。”丰华无奈地说道:“换做是别的时候,我没准还会想办法拿你找点乐子…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没空逗你玩。” “哈啊?!什么叫拿人家找点乐子——” “——哎呀,你们在吵什么?” 套房客厅一旁通向卧室的大门打开了,露出了可蕾头上顶着她那对庞大龙角的模样。那对黑面金边的龙角形状大小都神似一盏倒过来的水晶吊灯,轻如无物地悬在可蕾头顶。 可蕾一看见丰华就兴冲冲地想往外跑,结果却被自己的角卡在了房间里。她卡在原地尴尬地笑了一阵之后,才收起龙角跑了出来。 “你在房里做什么?”丰华抱着可蕾问道。 “做准备啊。我不擅长具体侦查和搜索的工作,起码要做好支援正面冲突的准备。” “嗯。”丰华点点头,又说到:“我刚好有个东西要让你看。” 她们来到沙发跟前,可蕾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奇异打扮的女孩,眉头慢慢地蹙紧了。紧接着,她用上各式各样的传感器将‘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最终摇了摇头: “…真是恶趣味。” “你看嘛,你女朋友都这么说。”艾丽莎很得意地对丰华说道。 丰华一时间也有点窘,解释道:“这真的是我从污点证人那里找来的…” “别陪艾丽莎胡闹了,丰华。”可蕾无奈地笑了笑:“我说的是把这个东西造出来的人,不是在说你。” “你说‘东西’的意思是…” “这不是人。”可蕾望着沙发上的女孩身躯说道:“就现在这个阶段,它最多相当于一个未受精的‘卵’,既没有自我意识,也不会自发地产生自我意识。” “你看得出来?!”艾丽莎大惊失色。 可蕾淡然地笑笑:“我本来就不像你们一样擅长打斗,别的方面总不能再落下。” “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在拿我寻开心对吧。”丰华平静地瞥了艾丽莎一眼。 “哼,那当然。” 艾丽莎洋洋得意地说道: “本小姐聪明绝顶,对付你这种笨蛋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么,你有意见?” “我记住了。” 丰华挑了挑眉毛,说完就不再搭理艾丽莎,而是有些不安地看向沙发上的‘东西’: “那…这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没必要这么紧张。”可蕾轻轻搂住丰华的腰,说道:“这样缺乏意识的机体并不少见,比如我们再生时,使用的也是大脑处于‘待输入意识’的空白状态,没有自主意识的机体。而国家的伦理与法律会保证我们的遗传信息专属于我们自己,他人无法使用。” “可像这样被单独拎出来的机体也不寻常吧?” “当然,你傻吗?你女朋友不是也说了,再生时需要用的机体都是专属于某个人的。谁会把自己将来要用的机体到处丢来丢去,随便塞在什么大箱子里面啊?” 瞥了一眼艾丽莎翻着白眼的模样之后,丰华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所以它到底是…唔,你刚才还提到了机体的大脑可以‘输入意识’?” “是的。”可蕾点点头,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机体:“它的脑中或许就已经输入了什么不是意识体的其他程序…但是我没有学过相关技术,无法读取其具体内容。” “神经电路破译也不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吧?”艾丽莎没好气地瞥了可蕾一眼:“你还要继承夏榭尔家呢,家里人会让你学那种坐牢技术吗?” “坐牢技术?”丰华眨了眨眼睛。 “那当然,你傻吗?神经电路破译可是很危险的技术,一不小心失误了可是会直接把人脑子烧掉的,学会之后当然会受到严格监管——虽然待遇是很优渥啦…” “你知道得还挺清楚。”可蕾有意无意地瞥了艾丽莎一眼。 “那当然,我——”得意地说到一半,艾丽莎却突兀地住了口,随后又有些恼怒起来:“——哼,本小姐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种无聊的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那当然是找外援啦。”可蕾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看向丰华:“快,把你老妈找来。” “把我…你是说夏洛特?”丰华讶异地问道:“她应该很忙的吧。” “听我的——先找她试试看。”可蕾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好吧…” 丰华点点头,找到了联系人列表当中夏洛特的名字,按下拨号键,启用免提。 “——喂?怎么啦?” 面对几乎即时接通了电话的夏洛特,丰华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嗯…”夏洛特听起来有点困惑:“…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校长。”可蕾说道:“我们遇到了一个没有输入意识的机体。” “…啊,是我家小女朋友啊。”夏洛特费了一点时间才认出了可蕾的声音:“所以你们是想知道刚刚找到的机体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对,对啊,就是这样。”艾丽莎也反应了过来,附和道。 “嗯,我明白了。” 夏洛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严肃地说道: “不行。” “为什么?”丰华脱口而出。 “不是我不想帮你,丰华…”夏洛特的声音有点无奈:“问题是,随便破译身份不明机体的大脑对我们来说是违法而且有悖道德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学坏呀。” “…对哦,嘿嘿。”艾丽莎讪笑着说道。 “你早就知道这事违法吧?”丰华没好气地斜睨着艾丽莎。 “你女朋友也知道啊!笨…哼。”碍于电话另一头的夏洛特,艾丽莎终究没有发作。 “唔…我本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可蕾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坏小孩,可别以为自己可以随便作弄大人。” 夏洛特有点儿得意地说完,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觉得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有的时候拿到关键信息这件事本身就是最重要的…而内容是什么或许反而没那么重要。” “哦…”丰华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 “别伤心嘛,来让我抱抱。” 说着,夏洛特居然就真的出现在了丰华面前,对愕然的丰华张开双臂: “来嘛。” 丰华迷迷糊糊地抱了抱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便宜老妈,然后迷迷糊糊地看着夏洛特凭空消失在原地,原地站了十几秒,愣是没搞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湍流传送吗?”丰华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不…这应该也是黑龙特有的能力。”可蕾缓缓地摇头:“我也仅限于听说过…” “——哼,真是个妈宝。”艾丽莎不屑地瞥了丰华一眼,走向房门:“我要出去吃夜宵,想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就尽快解决吧。” “艾丽莎。”可蕾突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唔——” 艾丽莎一回头就看见可蕾特地把丰华抱在怀里舌吻的模样。一时间她气得脸都青了,立刻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门。 丰华松开可蕾软糯的舌头,看了一眼被艾丽莎摔上的门板: “是不是有点过分?” “反正你本来也打算作弄她一下的嘛,对吧。”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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